中大商学院研究发现中国农村移民较大机会建立大型企业

2021年11月11日 - 大城市孕育着无数人的梦想。它们的大都会魅力，加上发达的经济和商机，推动着人类史上迁往人口中心的移民浪潮。在现代社会，这样的故事在中国继续迅速展开。据估计，2020年中国有2.86亿农民工，占全国劳动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在同一时间，创业活动也在快速增加。这两个重大的变化结合在一起，为一群学者提供了研究城市移民如何帮助推动中国的创业精神的机会，以及大学在其中起到的稳定供应大量受过良好教育的创新人才的作用。

研究发现，从中国农村移民到国内大城市如上海的企业家更敢于冒险。

他们的主要发现之一是，在中国，从农村地区迁移到大城市上大学的人更有可能建立规模更大的企业。

在现代中国，1980年代的经济改革为人口大迁移拉开序幕。数以百万计的农村移民涌进诸如深圳和东莞这样的城市，到工厂工作。创业棈神在当时的农村移民中被认为是相对不常见的。然而，诸多相当着名的中国企业家来自农村。例如京东集团创始人刘强东出生在江苏省一个小村庄，后来去了北京上大学。另一个例子是马化腾，他出生于广东省的一个小镇，在深圳上学，并在那里创立了亚洲最有价值的企业集团之一 — 腾讯控股。

香港中文大学（中大）商学院管理学系助理教授吴悠表示："从农村搬到城市对个人来说可能是人生一大挑战，这不只是因为物理上的距离，也是因为人们在搬迁后可能会经历巨大的文化差距，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有助于推动中国私营创业活动的兴起，使中国能够保持近年来的增长。"

迁移与冒险

虽然大多数现有的人口迁移研究都集中在跨国界移民上，但吴教授和她的研究伙伴，斯坦福大学副教授Charles Eesley 在他们的研究《区域移民、创业精神与大学校友》中，审视了一个国家内部的城市移民对创业的影响。两位学者对一群清华大学校友进行调查，分析其中283名企业创始人的创业经验，发现从中国农村迁移到国内大城市的企业家更敢于冒险，而随着他们搬到城市环境中获得更好的创业机会和资源，这些企业家很可能会建立规模更大的公司。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通过问卷调研受访者对于开办公司的顾虑，来调查农村移民是否确实更愿意冒险。他们发现，在创业者和非创业者中，农村移民对风险的排斥程度都比城市居民低。在非创业者中，只有36.1%的农村移民认为创业风险太大，而45.8%的城市居民表达了类似的担忧。在创业者中，农村移民认为创业风险太大的比例为7.4%,而在城市居民中这一比例高达19.0%.此外，研究结果显示，城市移民与创办大型公司的可能性呈显着正相关。

大学的角色

研究人员试图通过大学的作用来解释这一现象。他们指出，大学在提供人才、推动商业发展和创新上起到了重要作用。他们假设，如果企业家精神正如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Schumpeter）所说，是推动创新的持续变革背后之力量和过程，那么大学就是一个关键的渠道来引导这种力量产生尽可能大的经济效益。吴教授说："如果企业家精神代表了熊彼特所提出的创造性破坏之风，那么大学可通过它们对区域移民的影响，在引导这些风向上发挥作用。"

根据吴教授的说法，这些移民学生就读的大学除了为农村移民提供社会支持外，还使他们能够通过在定居的城市建立新的人际联系而重塑自我。基于此，移民企业家变得更愿意放手一搏，因为相对于在自己的家乡创业，在大城市创业的他们更少顾虑由于失败带来的耻辱感。

总的来说，研究发现，农村移民创业者因为拥有冒险精神和大城市提供的创业资源，他们更有可能建立更大的公司。早期的管理学研究发现企业家倾向于在离家近的地方创建公司，但本研究表明，与非移民大学毕业生相比，从农村地区移民来的大学毕业生更有可能建立更大的公司。具体来说，选择在科学园区创办科创公司的企业家有可能成立员工数量最多的公司（即在前25%以内）。选择在经济特区创办公司的企业家雇用的员工数量则位居第二（即在前50%和前25%之间）。

研究指出，大学能通过向农村学生提供高等教育机会实现人才的重新分配，进而在培养创业精神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企业家的冒险精神和大学提供的社会资源对于农村移民企业家的成功起到了至关重要。

区域政策启示

留在城市还是回到家乡，是许多从小城镇搬到大城市接受高校教育的学生在毕业时都会面临的问题。吴教授的研究结果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政策问题 — 应该鼓励移民学生回到他们的家乡，还是留在城市环境中打拼以获得更大的成功。

此外，她解释说，城市地区的大学与相关联的企业和机构，吸引了富有才华和冒险精神的移民，并以学生的形式引进他们，然后使大学所在的地区受益。但是，由于优秀的移民只被吸引到少数几个大城市，中小型城市的发展会因为缺乏创业活力而受阻。对于政策制定者来说，研究结果在如何通过人才流动促进经济增长方面提供了有用的启示。

大多数有潜力成为企业家的人都不是生活在像深圳这样的大型创新中心之内。目前的政策方向是，要么将这些创业精神保留在他们所在的地区，要么减少农村地区往城市地区的移民。而早期的农村移民则通过提供低成本劳动力的方式支持经济增长。

吴教授补充说："但正如我们的研究发现所显示，农村移民也可以成为非常成功的企业家。这就是为什么促进区域间流动性的政策也许对当地经济更有利。",并表示调整大学课程和教学内容来为农村移民提供支援，可能有助于更多的农村移民成为成功的企业家。

资料来源：

You （Willow） Wu & Charles E. Eesley （2021） Regional migration, entrepreneurship and university alumni, Regional Studies, DOI: 10.1080/00343404.2021.1934432

英文原文刊于中大商学院"中国经商智慧"网站：https://bit.ly/3EXYvdM.

关于香港中文大学商学院：

中大商学院成立于1963年，是亚洲区内首间开办工商管理学士（BBA）、工商管理硕士（MBA）和行政人员工商管理硕士（EMBA）课程的商学院。中大商学院由两个学院及四个学系组成，包括会计学院、酒店及旅游管理学院、决策科学与企业经济学系、金融学系、管理学系及市场学系。中大商学院共提供9个本科课程及19个研究生课程，包括硕士及博士课程，学院现有4,500逾名来自全球二十多个国家及地区的学生。

中大商学院的EMBA课程在2021年《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百强排行榜排名全球第19位，而MBA课程则於在2021年排名全球第48位。中大的商界校友人数逾40,000人，为香港各商学院之冠，其中不少校友为政府和商界的领袖与精英。